“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,一会就走。”韩迟沉声道,他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,杨廉盯着,原定的计划已无法实施,多待无益。还不如离去,给杨廉一个放弃的错觉。武禄点头,“你先离开,至于杨廉……”武禄眸中幽光直闪。将水浇在兰花上,杨束轻柔的擦拭叶子上的脏东西。“世子,韩迟出了庄园。”牌九走近杨束,低声禀。“青年俊杰,可惜了。”杨束摇头,惋惜不已,声音淡漠道:“剁了吧。”一个潜入燕国的人,失踪了,业国要怎么追究呢?舀起水,杨束继续浇灌兰花。山道上,韩迟猛的抬眸,侧身一躲,一支羽箭破空而来,擦着韩迟,扎进他身后随从的胸膛。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韩迟拔出刀,紧盯着包围而来的蒙面人,语气凛冽。没有废话,蒙面人提着刀冲了过去。韩迟身手不弱,但对面人多,且个个悍勇,连两分钟都没撑到,韩迟负伤摔在地上。看着步步逼近的蒙面人,韩迟额头上渗出冷汗,“你们当真不惧业国的怒火?”回答韩迟的,是锋利的刀刃。刀光闪过韩迟的眼睛,他瞳孔放大,满是不甘和愤恨。他堂堂大将军,居然折在了燕国!还是一群宵小手里!刀重重落下,一股鲜血喷溅而出,韩迟大好的头颅与身子分离。扫视了一眼现场,确定没有活口,蒙面人将尸体搬走,血迹也都进行了掩盖。从始至终,他们没有一句话。世子说了,行动的时候,动刀别动嘴,话多死的快。将弓弦拉满,杨束松了手,箭头牢牢钉在靶心,箭尾颤个不停。杨束没停下,抬手又是一箭。直到牌九走过来,杨束才把弓放下。“世子,宰了,处理的很干净。”“做的很好,可有人受伤?”杨束看向牌九。“崔常和胡圭受了些轻伤。”“用上好的药,再去二夫人那取些银两。”望向远处,杨束手指摩挲弓箭,眸子深沉,业国又怎么了,敢犯上来,他照杀!因着使臣馆被烧,在没找出刺客前,金矿归属问题是搁置了。浣荷院,杨束翻着书页,累了就往旁边看一眼,论专注度,他是真不如陆韫。优雅娴静的小娘子,总让人想调戏一二。“媳妇。”见陆韫将一整本看完了,杨束把人捞进怀里,轻蹭她的颈窝,“理理我。”“乏了?”陆韫纤指抚上杨束的太阳穴,按揉起来。杨束看着面前的玉颜,情不自禁的低下头。“姑爷,牌九找你。”唇与唇接触的那一刻,墨梅的声音响起,下一秒,她进屋了。杨束闭眼,内心极度暴躁,忘关门了!都没来得及尝!握了握陆韫的手,杨束往外走。“世子,武禄怕是知道韩迟失踪了,派了不少人出去。”距韩迟身首异处,已经两天了,武禄没有得到韩迟的消息,猜测他出事也正常。“让他找,一个随从而已,有什么要紧的,韩大将军怎么可能来燕国呢。”杨束语气随意。就在杨束准备回去品尝美味,方壮跑了过来,“世子,崔小郎君的家人来信了。”“让你去五里坡。”杨束回头看了看,真是的,一个两个,就不能让他和媳妇好好亲热亲热?“知道了,我去换个衣裳。”杨束把人打发走,同陆韫说了声,他从地道离开定国王府。“公主呢?”没瞧见崔听雨,蒙颇声音冷了一分。“活着。”“本世子不欠你了,摆脸色给谁给呢,惹本世子不痛快,你家公主好过不到哪去。”杨束瞥着蒙颇,直接火力输出。蒙颇面色难看,压抑着怒火,“你想毁约?”“别拿你们的人品度量本世子,为何这么久才把人带来?”“遇到些事,耽搁了。”蒙颇没过多解释,眸子看着杨束。“瞧我做什么,我难道会把谢老头带过来,让他随你们走?”“磨磨蹭蹭,人呢?别耽搁我时间,忙着呢。”杨束满脸不耐。蒙颇手捏的咯咯响,恨不得一拳头把杨束砸进土里,没见过这么嚣张的!“快着些,再不把人带来,我回了,反正我不急。”杨束抱手,斜着蒙颇,存心给他气受。这家伙看他的眼神,就没友善过,杨束最喜欢针尖对麦芒了。见杨束真要走,蒙颇手往下挥,不多时,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被人带了过来。扫了几眼,杨束眸子微敛,这小子同崔听雨有些相像啊。“行了,用不着你们了。”杨束赶蒙颇,拉上少年就要走。“糖!我的糖!”少年甩开杨束的手,去捡地上的糖,也不管沾了泥土,连着手指一起放进了嘴里。杨束扬眉,“傻子?”蒙颇怒目而视,手抓上了腰刀。“想砍我?这么威风,那你自己照顾吧,我看挺好的,能蹦能跳,哪需要谢老头。”杨束转身就走,不搞搞清楚,到底谁求谁,皇子公主又怎么了,他将来还是开国皇帝呢。真以为比他高贵?“杨束。”蒙颇肺都要气炸了,一个小国世子,哪有的底气这般骄横!“别一再消磨我的耐心,方壮,把人带上。”“你再有一句话,交易作罢。”杨束看向蒙颇,眸色沉静。蒙颇腮帮子绷的紧紧的,却不敢说什么,他能肯定,杨束不是在玩笑。“别担心,我一个小世子,没胆子对业国公主做什么。”上马车的那一刻,杨束转头,整个人变的十分温和,宽慰蒙颇。“治好了,我会把人还你。”“这些日子,就跟在我身边,如此,总不怕我心怀不轨?崔听雨要有事,你大可砍下我的头。”蒙颇凝视杨束,眼里充满探寻。杨束冲他笑,一直到方壮身影消失不见,杨束才进车厢。“你不是蠢笨之人,当知道什么不该做,激怒我,大家都不会有好心情。”杨束懒懒出声,警告蒙颇别去追踪。从怀里拿出门客牌子,杨束转了转,嘴角勾起,可以搞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