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斟酒的时候袖子一甩,那药就下进去了。”“她一共给我下了三次药,那三次我喝进去的酒都吐了。”沈之修有些意外,“忠义侯心思竟这么细腻?还教你什么了?”宋弘深眉目微挑,“那可多了,喝酒,赌博,女人,都教过。”“旁人家的少爷长大了,顶多屋里放两个通房丫鬟。我爹倒好,直接把我扔到了青楼里。”“还好我跑的快,从那以后跟我爹出去,我都多两个心眼子。”一番话说的众人哄堂大笑,苏元州笑道:“当你们宋家的儿子,可真不容易。忠义侯这是怕你们往后陷在这些事情中,所以提前演练?”宋弘深摇摇头,“我爹只对我这样,说我不如几个哥哥狠,怕我被人算计了。”其实除了这些,他爹对他的教导和旁人也不一样。别的兄弟都是请先生教导,只有他,是得他爹亲自教导。他爹甚至还教过他为君之道,他有段时间,一度以为他爹要造反。后来他爹解释说,只有学会了为君之道,才能做好臣子。他想想也是那个道理。府里都传,是因为他生母才是忠义侯挚爱,所以忠义侯才对这个庶子格外看重。好在嫡母仁厚,并不因此介怀,他们兄弟间也还算和睦。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后,见天色不早了,便打算离开。文竹忽然进来禀告,“三爷,黔州传出消息,卫国公连胜三场战役。防线往南推进了百里,明日一早战报就会送进宫。”宋弘深和苏元州闻言也都一脸喜色,他们是武将,最愿意听的就是边关战胜的消息。“卫国公老当益壮,问问他缺不缺先锋军,我这手也跟着痒痒。”苏元州笑道。沈之修瞥了两人一眼,“还不是你们一战封王,让卫国公也跟着神思激荡,这才请旨平定苗疆。”说完又嘱咐几人,“这件事不可外传。”消息还没传进宫里,他们先知道了。这种事,容易惹得皇上忌讳。沈之修又问文竹,“陈平和贾淮招供了么?关押他们的地方,没被发现吧?”昨日夜里,沈之修就把这两人换了地方关押。离这不远,是一处废弃的宅子。就连李虎,都被沈之修藏起来了。文竹摇头道:“那地方不起眼,轻易不会被发现。但是这两人骨头是真硬,属下昨晚审了半宿,两人什么都不肯说。”跟沈之修预料的差不多,像陈平和贾淮这种在军中摸爬滚打的硬汉子,想问出实话,没那么容易。他嘱咐文竹,“查两个人平日的生活和来往的亲朋,必要的时候,可以用些手段。”沈之修审问人,轻易不牵扯无关紧要的人。文竹心里明白,三爷是急了。都交代完之后,众人便打算一同回京城。苏清妤吩咐人装了不少鱼和菜,给宋家,宁王府,还有苏家带回去。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,底下伺候的人正在归置东西,装到各府的马车上。沈之修和苏元州正在说北疆布防的事,宋弘深无事就去了不远处的池塘边,庄子上的人正在挖莲藕。见那边还有一会儿还能走,他便躺在了池塘边廊下的长凳上,怕晒还盖了个草帽。脑子里琢磨着苏芷兰上次给他看的图纸,不得不说,那小丫头也算天纵奇才。有时候他话都没说完,她就领悟到他是什么意思了。性子又沉静,不张扬亦不骄纵。如今京里都传,说苏家五小姐配不上他。他倒是觉得苏芷兰做忠勇王妃都屈才了,这桩婚事,算是老天爷厚待他。恍惚间,宋弘深像是要睡了过去。没等睡着,又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。“五妹妹,若是忠勇王真和那姑娘同房了,你打算怎么办?”宋弘深立马没了睡意,竖起耳朵想听苏芷兰怎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