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大人有话不如直言!”皇甫胤善心中已猜了个大概。但还是想从沈安口中得到确却的答案。“那下官就斗胆了!”沈安双手抱拳:“刺杀王爷的人,确实也是冲着我来的。”“他想来个一石二鸟而已!想要王爷死的人并不多,只有觊觎皇位的靖安王父子和太子而已。”“而想要让下官死的人,也不少,比如京城里的钱家、王家,月照的原住民集团。”皇甫胤善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。想杀沈安的人看起来似乎比想杀他这个王爷的人多。但钱家、王家、原住民集团的人,哪个不是家破人亡?别说杀人了,就是还有没有余孽活着,都是一个大问题!换句话说,这次刺杀的目标,显然不是沈安。而沈安也没有挑明此事的元凶,究竟是靖安王父子,还是太子。又把问题提了回来!皇甫胤善心中对沈安高看了一眼。这位年纪轻轻的刺史,果然和传说中的一般无二,城府极深,为人老练。“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忖度而已!”皇甫胤善摇了摇头,眼神闪烁片刻,方才继续开口。“本王自从离京,便从不过问朝政,他们几个为何要刺杀于我?或许本王只是误中副车而已!”说是这样说,但心中却也已经接受了沈安的猜测。不是来杀沈安的,那目标肯定就是他了!一般人敢轻易对贵为亲王的人下手吗?“王爷,你自己信吗?”沈安一眼看出他心中的摇摆,正式开启了嘴炮模式。“下官虽然只是一个外臣,本不应参与到你们皇室的争斗之中。”“但最是无情是皇家的道理还是懂的,我听安雅君说过,王爷曾是陛下钦定的继承人,只是性格稍弱,才错过储位。”“可即使如此,王爷依然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,没有之一!这对于觊觎皇位的人而言,王爷你就是潜在的最大威胁!”“靖安王父子和太子斗,就算斗赢了,陛下会扶你上位,所以靖安王父子必杀你!”“而陛下一日没有驭龙宾天,太子便也会将王爷你视为眼中之钉,找准机会也不会放过你!”“王爷你淡泊名利,可其他人会不会也这样想?那可就不一定了!”“如今西魏正在谋划大举南侵,整个云州都陷入了混乱之中,王爷若是在此被杀,他们定然可以将一切罪责推脱给流民马寇。”“所以才会出现王爷接二连三遇袭的事情,而清水关一战后,代州各地形势也骤然吃紧。”“王爷真的以为回去便能高枕无忧的话,那恐怕只是王爷自己的痴人之梦!”沈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。将益王的处境说成了必死之局。就算益王再怎么无心夺权,额头上也冒出一层薄汗。毕竟性命攸关啊!“沈大人将这些事告诉本王,难道不怕得罪太子和靖安王父子?”皇甫胤善问道。“不瞒王爷,因为钱家的事情,下官已经得罪了太子,再怎么得罪也无关痛痒了。”“而靖安王父子虽然实力雄厚,但毕竟只是在赵郡和甘州为王,想刁难我,手还不够长!”说到此处沈安的话锋,变得渐渐犀利起来。他准备挑明了!“既然如此,那沈大人为何不直接投靠靖安王父子,他们现在才真正拥有对抗太子的实力!”皇甫胤善也立刻从沈安的话中,找到了问题所在。他低调没有错,但他并不傻!而且让他痛失储位的所谓柔弱,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成长之后,其实已经大为改观。如今的他,虽不敢说野心勃勃,想要重新夺回储君之位,但也绝不是一个任人玩弄摆布的人。所以,从他一开始听说沈安要投靠他对抗太子,便一直抗拒。自己的实力自己最清楚,他的人设一直是逍遥小王爷。倘若这个时候突然插手朝政,就是宠爱他的父皇也会好奇其中的缘由。而一旦他这个亲王和外臣勾结的消息传了出去,一定会成为太子和靖安王父子,攻击他的借口。那这么多年不问世事,忍气吞声的经营,便瞬间毁于一旦。他更担心的则是沈安,这样毫无道理的做法,会不会是他人授意,故意而为之的陷阱。“王爷是个聪明人,如果你是我的话,你会选择投靠靖安王父子吗?”“姑且不说一直支持他们两父子的太后,或多或少,因为下官的原因才被陛下所软禁。”“就是陛下和靖安王父子的关系,便让我不得不抛弃这个选择。”沈安说道。梁帝和太子之间虽然互有猜忌,但毕竟是父子。不管两人私底下闹成沈阳,但在对抗靖安王父子方面,却绝对是统一战线。他若是投靠了靖安王父子,那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太子一个人,还有更加恐怖的梁帝。当然,这只是他摆在明面上的借口,因为梁帝其实早已经将他放在了敌对阵线。只是,皇甫胤善还不知道而已!不过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,他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畏首畏尾的益王,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不问世事。皇甫胤善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:“本王无权无势,又怎么庇护得了你?”“王爷本是九天之龙,纵使落入凡尘,也依旧是深渊潜龙!”“潜龙在渊便是龙困之苦,永无遨游之日。”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劳其筋骨,苦其心志!龙亦如此,久困也非终生牢笼,而是厚积薄发!”“沈大人要本王做些什么?”“请奏陛下,重归云州,皇子守国门!”沈安掷地有声。靠山要稳,就要先把靠山竖起来!如今西魏南侵在即,益王若是能不怕死留在云州,绝对能收割一波声望!对沈安而言,也有了一个护身符,之前陛下再想陷害他,便会有所顾忌。“好一个皇子守国门!”“沈大人,本王答应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