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徽商联盟?”姜云没明白朱雄英的话,他们徽商本就相当于一个整体,一家出了事,其余徽商都会帮忙。“太孙的意思是?”朱雄英没直说,“我是想与你们徽商做个生意,这样,你将其余的徽商都叫过来,到时候我再细说。”“是。”朱雄英又问了一句,“姜家主,冒昧问一句,你们盐商一年下来最后能得多少银子?”姜云身子顿了顿,随即回道:“不瞒太孙,盐商生意确实是暴利,但上下打点需要的银子也不少,一年下来也只能赚上二十万两银子。”朱雄英点了点头,“江南之地,共有多少徽商?”“我想想,共十三人,其中六人做盐商生意,三人做粮食生意,四人做丝绸生意。”姜云说完之后,搞不明白朱雄英到底想做什么,不过,看这位太孙的态度,好似对他们徽商没有恶意。正在这时,有下人来禀,杭州县令求见太孙。朱雄英让人进来了。周恒甫一见到朱雄英就跪了下来,“拜见太孙!”朱雄英喊起之后,对周恒说道:“我不欲张扬,此次见过之后也不必特地再来拜见,将换稻种桑的事情做好就行。”“若真有吩咐,自会叫你过来。”周恒还想在朱雄英面前留个好印象,这会儿也不敢多言,恭敬应下后就离开了姜家。周恒走后,朱雄英又看向姜云,“我初来杭州,对此地也不熟悉,还要劳烦姜家主找当地的酒楼备好几桌好酒好菜,银子找我身边的傅姑娘要就行。”姜云面色惶恐,“太孙这是说的什么话,在我姜家宴请,自然是由姜家出钱。”朱雄英摆了摆手,“行了,你也不用替我省钱,我有钱,就这么定了。”……夜幕降临,一众徽商聚在姜家。同为盐商的张仲青,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姜云,忍不住打听:“老姜,你给哥几个说句实话,太孙此次是不是要拿我们开刀?”“要是太孙有什么想法,你也直说,我们也不是经不起风浪的,哪怕是要捐银子出来!不管怎么说,总要有个章程!”张仲青心里就要像等着另一只靴子落地一样,焦躁不安,可又不知道做些什么?!这样大肆聚集的宴会,就好是一场鸿门宴,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!张仲青本不想来,但是不来又不行,做生意的要是忽略了什么重要消息,到时候可能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。“这件事情,你问我我也不清楚。”姜云斜坐在侧位上,听到张仲青的话也摇了摇头,很是无奈的样子。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老张,咱们都是狗腿子出身,要不是蒙圣上隆恩,你我哪里有今日这样的富贵身家!”说到这里,姜云很有些自嘲的意味。“就算是太孙今日前来要了咱们的全部家底又能如何?主子一句话,咱们照做就是!”张仲青心里明白姜云说的都是切切实实的心里话。但是张家的家业他也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积攒到现在,要是眼睁睁看着它被全部取走,就算是太孙,他也是舍不得。张仲青满脸苦涩,长叹一口气,心中暗暗祈祷一会儿太孙殿下可千万留点情面。“要我说你们这都是杞人忧天,太孙殿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?苏州王家可是被太孙殿下直接要走了半条命啊!”坐在另一边的孟无恭满脸看戏的表情,啧了一下:“恐怕到现在王家上下还在感谢太孙手下留情呢,不然狠一点的留你个全尸就不错了。”此话一出,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徽商大老爷们也都惊吓不已,纷纷讨论会不会抄家?说着说着,甚至吵起来了。有人惊吓,要是抄家可怎么办?有人辩解,太孙殿下压根不是这个意思,不要曲解上面的心思。就在一片吵嚷声中,朱雄英坦坦荡荡地从堂屋中走出来,见此场面,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。而后理所应当地坐上主位,开口道:“诸位不需要多心,我是不太清楚这生意场上的门道,也是和各位一起切磋讨教一下生意经。”“若是从我那些叔伯论起来,我们也可算得上是同辈吧!诸位不必客气!”朱雄英面上很是亲和,但是这几个徽商却不敢掉以轻心,纷纷挺直腰杆坐在座位上,目视着主位上的人,喘气都小心不少。“好了,先吃饭吧,初次见面,我让姜家主准备了一些礼物给各位,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你们挑喜欢的留下。”朱雄英话说的客气,一旁的张仲青实在是忍受不住,直接跪倒在朱雄英脚下,深吸一口气:“还请太孙殿下直言,可是要我张家家产?若是如此,我马上便去变卖,折成现银给您!”“你在胡说什么!”姜云看不过张仲青如此找死,赶忙呵斥道:“太孙殿下怎么看得上你那点家产,你就不能等殿下把话说完吗?请殿下恕罪!”姜云也抓紧跪下请罪!朱雄英没想到会有这一出,弄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恶霸一样,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,咳嗽了两声,而后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起身。“诸位都别急,听我说两句!诸位可曾想过做银票生意,开个钱庄?”众人面面相觑,怎么朱雄英身为皇家子弟却对钱庄票号感兴趣?此举,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深意?钱庄在这群生意人的眼中差不多就是个放印子钱赚取高利息的幌子,他们平时是不会接触这个的,但是要说不认识也都不可能。甚至在一些偏远的小地方,有些钱庄甚至会做出九出十三归的借贷法子。这种几乎是吸血般的去放印子钱,民间称之为血印子钱。看着众人不发一言,朱雄英再次解释道:“你们不要误会,我说的钱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!”“我已经向皇爷爷请了一道恩旨,我要开大明钱庄,就由朝廷来做执掌人,将钱庄开遍大明的所有州县,甚至在未来哪怕是夷狄蛮荒之处也会有我大明钱庄的存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