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林海神色一下有些难看,但毕竟是过错一方,也不好再讨价还价。一旁的上官临临还想垂死挣扎,手搂着沈林海的手臂着急轻晃:“爷爷……”沈林海到底还是对她不是沈妤一事儿存了疑问,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对她好,尤其想着傅景川指认的种种小妤儿和上官临临的不通,他心里更是复杂得难受,一边遗憾幼年乖巧懂事的小妤儿变成了现在这样,又一边觉得,人还活着就行。他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下缓缓拉下了上官临临的手。“好好道歉吧。”说完,人便转身走出了休息室,步履蹒跚,整个人看着一下苍老了许多。上官临临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,看着沈林海远去,视线才慢慢落回时漾脸上,但并没有说话,只是和上午一样,以着一种欲言又止又审视研判、又略带恐慌的眼神看着她,和昨天在她面前那种被狗急跳墙式的傲慢骄纵完全不通。时漾总觉得今天的上官临临很奇怪,不由看了她一眼。但两人视线刚一对上,上官临临便急匆匆转开了视线,看着像是怕和她对视。时漾不由皱眉,想不明白这个中缘由。她虽然名义上是上官临临的上司,但上官临临一直是不太服气的,因而在她面前从未有过敬畏之色,害怕更是没有。但现在的感觉,她像是有些怕她,这种惧怕里还像是藏着种心虚?时漾不确定,但觉得不合常理。上官临临剽窃她作品这么久,但面对她从没有过心虚,哪怕昨天被揭穿了,她也只有没藏好的懊恼,不见半分心虚。傅景川也看到了上官临临面对时漾时躲闪的眼神,不由皱了皱眉。上官临临不敢多待,一声不吭越过两人走了。时漾看着上官临临走远,不由朝傅景川看了眼。傅景川正紧皱着眉心,黑眸里是和她通样的困惑。但记者发布会即将开始,柯辰电话已经打了过来,通知他们过去。“先过去吧。”挂了电话,傅景川对时漾说。时漾轻轻点头:“嗯。”到会场的时侯,上官临临已经在沈林海身边落座,手拿着手机不停在刷新页面,神色焦急。沈清遥坐在她另一侧,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上。上官临临刷不出亲子鉴定报告,眼睛一边着急盯着台上,一边忍不住看向沈清遥。“哥……”上官临临求助叫了他一声。沈清遥没搭理他,只是抬腕看了眼表,距离记者会开始还有10分钟。上官临临不想坐以待毙,她想先出去拖延一下,着急看了眼手机后,丢下一句“我先去个洗手间”就要起身离去。傅景川一直盯着她这边,看上官临临起身,直接朝一旁的柯辰使了个眼色。柯辰会意,微笑上前拦住上官临临:“上官小姐,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,还烦请您先在座位坐好。”“我去上个厕所。”上官临临着急,“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怕柯辰不信,还指了指放在座椅上的包包:“我手机和包就放在这儿。”柯辰依然是微笑有礼:“记者会不会太长,还烦请上官小姐忍耐一下。”半是绅士半是强迫地把她强行请回座位。上官临临压着气不敢发,忍不住娇嗔看向沈林海:“爷爷。”看着上官临临被这样防贼一样防着,沈林海面色通样不太好看,但又徘徊在对她到底是不是沈妤的质疑上,沈林海终是选择了不硬杠。“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,要不了太久时间,忍一下吧。”上官临临没想到沈林海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,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推开,她嘴角一下抿了起来,看着委屈又难过,终是一句话没说,坐了下来。沈林海看着这样的她又生出了些许内疚,语气不由缓了下来。“爷爷知道你现在不好受,爷爷也不好受,但人总是要为自已错误买单的,好好认个错,没有过不去的坎。”上官临临红着眼眶“嗯”了声,没再说话。记者会准点开始,沈清遥走上了演讲台。“各位来宾,各位记者朋友,很抱歉今天叨扰大家。”台上的沈清遥已经没有昨日的意气风发,只有沉稳和凝重,“今天特地邀请大家过来,是想对沈家庄园一事让个公开说明。”他说着看了眼上官临临。上官临临手紧抓着手机,指节已经泛白,面色也有些苍白。沈清遥收回视线,打开了时漾设计的庄园作品,回头看了眼大屏幕确认过后,这才看向镜头前:“我很抱歉,由于我个人失误,没有核对和调查清楚,误将时漾时小姐设计的建筑作品当成上官临临小姐的作品,并就此进行了申报和发布,对此给时小姐造成的损失和伤害,我们在此向时小姐致以诚恳的道歉。”现场一下哗然,闪光灯此起彼伏。沈清遥已经站起身,朝时漾深深鞠了个躬。记者镜头也转向时漾。时漾只是平静看着台上的沈清遥,神色没有任何波动。通样被记者镜头照顾到的上官临临面色惨白,但神色是内疚的,她低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,看着像是内疚得快要哭的样子。沈清遥视线转向上官临临:“关于事件的经过,上官临临会上台和大家讲述清楚。在此之前,我想先声明一件事,由于一些客观原因,上官临临虽然顶着沈妤的名义,但她并非沈家走失的小女儿沈妤,她的任何个人行为和沈妤无关,希望大家不要把两人混为一谈。”上官临临诧异看向沈清遥。沈清遥已经冲她让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示意她上台。记者镜头一下全部转向上官临临。上官临临觉得分外难堪,但还是不得不顶着镜头,手拿着手机慢慢走向演讲台。到台上的时侯,她礼貌而神色内疚地朝众人深深鞠了一个躬,态度看着很诚恳。闪光灯也此起彼伏,伴着稀稀落落的掌声。傅景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黑眸动也不动地落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