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第二种可能性吧,顾晚又觉得好像那个可能性不会太大。因为慕容家的人很明显并没有哪个是聋哑人,所以就算是精心研究并学习了手语,也可能并没有什么手语的用武之地。所以没必要。至于——“这算什么?”而慕容尘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,就轻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:“之前百无聊赖的时候,就在工作之外空闲的时间里随便学了一点东西,我不仅会手语,也懂得一些音乐,甚至拳击和赛车方面也有所涉猎。”顾晚近乎于目瞪口呆。“好厉害哦。”她低声感慨,“我除了画画之外,什么都不会。”“能坚持一件事情,并且发挥自己的天赋将它做到极致,这也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情。”慕容尘温和地说:“我这个人就是因为想的太多,心思太杂,所以才会学到那么多东西,都没办法填补内心的空虚,这样会很疲惫,这样不好。”“而像你这样简单纯粹,能一腔孤勇地为了自己一个理想坚持并为之奋斗终身,这样就很好,这样是我赞叹惊讶又望尘莫及远远达不到的高度。”顾晚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她挠挠头。“我没有小叔说的那么好。之前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,说我就是太拗了,明知前路长夜难明,却还要一腔孤勇地走到底。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顾晚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,从而又无奈轻笑着摇了摇头:“但是我也没办法,我的心思很少,就只能放在一件事情上才能做到全神贯注,所以就分不了多余的心思给其他的事情了。”慕容尘听了这番话倒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,才又好似无意地轻笑说:“可是太过执拗也不太好,就像我之前曾经说过的,与其一条路走到黑,还不如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就及时止损,抽身而出。”顾晚眨眨眼睛,慕容尘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很浓烈别有深意的情绪,以至于她不由得去想这段话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意思。但——顾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。“小叔,你这是在借物喻人吗?”“……”“咳。”慕容尘轻咳了声,“不过金善的话说的也有道理,与其瞻前顾后犹豫不决,不如不破不立。所以只要坚持自己的本心,只要能够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此事的时候,心底没有遗憾和后悔的情绪,那你做的就是对的。”“无论是在你做决定的当下,还是在回想起那件事的时候,都是对的。”顾晚又眨眨眼睛,她觉得慕容尘这些话应该是在影射她跟厉寒锡的关系,可是眨眼之间,慕容尘却又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讲让她不要放弃自己的本性。唔。怎么说呢?就感觉慕容尘的心胸到底是没有狭隘到那个程度。“……说起来音乐会你也听了,现在你对学习钢琴还有兴趣吗?如果有的话,现在学也不晚。”慕容尘看着顾晚陷入了沉思,便出声岔开话题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。“我……”顾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,“我确实对音乐很感兴趣,可是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,我的心思太少了,只能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一件事情上。所以如果我现在转头去学习音乐的话,可能就没有太多心思继续绘画了,如果一定要在音乐和绘画中间选择的话,我可能还是更加喜欢绘画一些。”慕容尘无奈地笑着,眼神里却满是宠溺和纵容:“你的心思真的只能做一件事情吗?可是据我所知,你似乎不仅会绘画,也懂得一些古董古物的修复。”顾晚悻悻地吐了吐舌头。“之前无聊,所以就随便学了一些,就像小叔,你不仅对钢琴有所涉猎,对手语拳击和赛车也很感兴趣的那样。更重要的是——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顾晚突然间有点不好意思。“更重要的是,古物修复很挣钱,加上那个时候的我真的特别缺钱。”慕容尘的神色稍微停滞了一瞬。他屈指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桌面。“你缺钱,应该是你的养父破产自杀之后吧?”提及顾铭,顾晚有些难掩情绪黯然地点了点头。“其实这些年来我偿还了我养父所欠下那些债后,我就一直想着为我养父的死讨一个公道,只是可惜虽然有很多线索,可是最后却都莫名中断了。甚至前段时间,我马上就能找到最后的罪魁祸首了,但还是被他跑了。”慕容尘就这么静静地聆听着,时不时地附和式地点头。“或许他的势力很大,你短暂时间还无法与他抗衡,更何况现在你在明,他在暗,如果你继续揪着他不放的话,如果被他记恨上就麻烦了。”顾晚知道慕容尘的意思,是想劝她放下这件事情。“可是,人命关天。”“人命关天,但人死债消。”慕容尘说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几秒钟,似乎也意识到这种说法不太准确,就又斟酌着言语解释说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想劝你放下过去放过自己。毕竟把太多时间浪费在一件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上,不值得。”“可能是有些不值得吧,但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记住。”顾晚却目光灼灼,“他是我的养父,也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,所以我必须要给他讨一个公道,无论到什么时候,无论那时候我沦落何境。”顾晚的坚持让慕容尘垂下眼帘,轻轻地笑了一声。“就知道肯定劝不住你。”“好吧——”他纵容温和地笑:“这些肮脏的事情就由我来暗中替你调查,你只需要好好地照顾自己,继续做慕容家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小公主,就好了。”顾晚本来还想推辞说不用,因为她其实并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进来,但是想了想,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,更何况他们是一家人。就也跟着笑起来,“那麻烦小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