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帝正为北境战事发愁,同时他依然不太相信二皇子的话,认为萧吉是在夸大事实,当下不耐烦地挥手道:“好了好了,朕知道了。这里正在商议军国大事,你们兄弟之间这些小事,之后去御书房说。”“你们现在给朕说说——眼下北燕在边境集结二十万大军,又派来使团,要求大乾割让黄河以北全部土地,否则就对乾国兴兵。”“与此同时,我大乾南方又发大水,灾民众多,国库里的银子又不充裕。”“我大乾,应当如何应对?”“靖王,你先说!”“啊?”二皇子一怔,随即苦着脸道,“父皇,儿臣本应回答父皇之问,可是儿臣这里实在疼得不行,求父皇传太医过来,给儿臣诊治。哎呦——”萧吉话音刚落,户部尚书胡长水出列道:“陛下,此事乃是陛下家事,臣本不敢妄言,但是微臣以为,陛下贵为天子,陛下的家事便是天大的事。”“同时如靖王所说,六皇子打了他的要害,甚是疼痛,臣请陛下早些传太医前来,为靖王诊治,以免留下什么遗憾。”户部尚书胡长水是二皇子的舅舅。亲外甥被六皇子那个窝囊废给打了,而且又是伤到要害,他这个当舅舅的,岂能置之不管?胡长水话音刚落,立刻有几个大臣出列附和:“吾皇陛下,微臣以为,靖王宅心仁厚,为陛下分忧,六皇子却恩将仇报,殴打皇兄,此举实在太不应该,甚至令人心寒。臣请陛下圣断!”“是啊陛下,六皇子这种兄弟相残、骨肉相杀之举,实在太不应该,臣请陛下圣断!”“请陛下圣断!”一边是得势的二皇子,未来的太子储君人选,另一边是人人瞧不上的窝囊废六皇子,应该支持谁?这明显是道送分题。三皇子康王萧瑞与另外一些大臣站在一旁,冷眼旁观。乾帝看了二皇子萧吉一眼,心烦意乱,挥袖道:“好吧。传太医!”“萧羽,朕来问你:靖王所说,是真的吗?”迎着皇帝愠怒目光,萧羽面色从容,行了个礼。“启禀父皇,儿臣刚才想要出宫办些事情,靖王恰好来到绮罗轩,以莫须有的借口,指使下人围攻儿臣。”“儿臣无奈,只得制住靖王,恰在此时,云统领赶到现场,儿臣于是放开靖王。”“这,便是事情经过。”萧羽话音刚落,二皇子捂着要害叫道:“父皇,老六他胡说,他这是恶人先告状!儿臣并没让下人打他,是他主动殴打儿臣的!”皇帝皱了下眉。“你们兄弟都说是由对方挑起争端,这让朕如何评判?”三皇子萧瑞身后,大乾刑部尚书周展出列道,“吾皇陛下,臣以为,既然二位皇子全都提到云统领,陛下不妨宣云蕾进殿,当面问个清楚。”乾帝点了点头。“周爱卿所言有理。侯泰!”台阶下方,御林军统领侯泰一身铠甲,松开剑柄,朝皇帝拱手行礼。“臣在!”乾帝下令。“宣云蕾进殿!”“臣,遵旨!”侯泰领命。“等一下!”萧羽朝皇帝拱手道:“启禀父皇,儿臣刚才说过,靖王指使下人围攻儿臣,儿臣是在自卫。父皇若是觉得儿臣做错,儿臣认下便是,也甘愿受罚。”“请父皇将儿臣发配北境,戍卫边关,即便战死沙场,儿臣心甘情愿,无怨无悔!”既然去不成江湖,既然大乾现有外敌入侵,哥干脆前往边关,投身军营,再把后世发明搬运过来,建功立业,掌握兵权。高台龙椅上,乾帝微微皱眉。“羽儿,你一向文弱,怎会忽然想去北境从军?”“羽儿你不要急,更不要怕,朕不会无缘无故治你的罪。朕问这些,只是想要弄清事实,也好做个评判。”萧羽淡淡拱手。“父皇圣恩,儿臣惶恐。儿臣身为皇子,整日浑浑噩噩,上不能为朝廷效力,下不能为百姓谋福,实在愧对父皇养育之恩,更愧对皇族列祖列宗。”“儿臣再次请命:请父皇将儿臣发配北境,杀敌报国,保境安民!”“这……”皇帝再次一怔。六皇子之前窝窝囊囊,唯唯诺诺,今天这是怎么了,怎么一个劲地想去北境从军?明白了。他是被靖王吓得,想要逃离京城。唉,以他这个绵软性子,怎么可能主动单挑靖王五人!皇帝刚刚想到这里,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太医迈步进了大殿,了解事情经过之后,看了二皇子裆部一眼,皱了皱眉,朝皇帝拱手道:“陛下,靖王受伤之处十分隐秘,难以勘验,若是疼痛,可用毛巾冷敷,静养几日,便可消痛痊愈。”太医话音刚落,户部尚书胡长水追问道:“张太医,靖王他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?”二皇子会不会从此不举,不能人事?须发皆白的张太医捻了一下胡子,皱眉道:“胡大人,此事很难说。下官只能说——有这个可能。”什么?!户部尚书与乾帝顿时大惊失色。二皇子更是惊得张大嘴巴。“张太医,你是说本王以后、以后——”“啊呦,父皇,儿臣还没有子嗣,这可怎么办啊!您要给儿臣做主!”二皇子哭天抢地。老皇帝看在眼中,愁得眉头紧锁。正在这时,吏部尚书出列道:“陛下,此事已经十分清楚,靖王替陛下分忧,六皇子却恩将仇报,手足相残,此举实在令人心寒心痛,臣请陛下圣断!”作为二皇子的党羽,吏部尚书恨不得直接给萧羽按上一个重大罪名,将他咔嚓了事,然而萧羽毕竟是皇子,如何处置他,只能由皇帝亲自裁定。吏部尚书话音刚落,几个大臣立刻出列附和:“是啊陛下,此等骨肉相杀、手足相残之事实在令人心痛,臣请陛下圣断!”“请陛下圣断!”皇帝看了一眼群臣,又看了一眼萧羽,有些无奈。六皇子虽然是在自卫,但终究把二皇兄给打了,而且伤在要害,有可能留下隐患,这该如何裁断?正在这时,皇帝忽然看到萧羽脖颈间有一道於紫,当下问道:“萧羽,朕来问你,你脖颈间的於紫,是怎么回事?”“儿臣脖颈间的於紫……”萧羽摸了一下脖子,转头看了一眼二皇子。萧吉瞪起眼睛回视。“老六,父皇问你话,你看本王作甚!”敢胡说八道,老子弄死你!萧羽面色淡淡,收回目光,朝皇帝行礼道:“启禀父皇,今日上午,靖王前来绮罗羽,对儿臣……”“你胡说!”二皇子大声打断道,“萧羽你胡说,本王今日上午没有去过你的绮罗轩!”“靖王,朝堂之上,不得大声喧哗!”皇帝沉声喝道。“萧羽,你继续说。”“是。”萧羽再次朝皇帝行了个礼,之后气定神闲看着二皇子道:“靖王前来绮罗轩,对儿臣说:大乾大敌当前,南方又发大水,父皇为此操碎了心,儿臣身为皇子,却整天苟活宫中,贪图享受,实在丢尽皇家颜面,更不配做父皇的儿子,甚至不配活在这个世上。”“二皇兄,这是你的原话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