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红军刚刚做好晚饭,端到屋里,还没来得及吃,外面就响起狗叫声。接着,就听到有人站在门外喊:“红军在家吗?”“在家!”刘红军走出来回应道。“老苏叔,来了,快屋里坐!”刘红军看到站在门外的苏有财,连忙往屋里请。“不了!红军,我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!”苏有财脸上满是悲伤,声音低沉无力的说道。“老苏叔,出什么事了?”刘红军收起笑容问道。“今天蚊子进山打熊罴,结果······结果让熊罴给挠了·········咱们屯子,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。我想拜托你帮忙,杀了熊罴,我只要脑袋!”苏有财说着掏出二百块钱,要塞给刘红军。“老苏叔,你这是干啥?”刘红军连忙推辞。“红军,你别嫌少,这是你杀熊罴的报酬!”苏有财红着眼睛说道。“老苏叔,我明天一早叫上钱胜利,我们一块进山,把熊罴打了,至于钱的事,就不要再提了!你要是给钱,就是看不起我。”刘红军坚决的拒绝了苏有财又塞过来的钱。不怪苏有财伤心,苏树文是苏有财的亲侄子,按照山里的规矩,枉死之人不能进村。苏树文只能在屯子外面搭棚子办丧事。哪怕苏有财是村里的会计,这个规矩也不能变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,流传下来的这个规矩,流传到现在,已经无法改变。如果苏有财敢让他侄子的遗体进屯子,不用其他人,屯子里那些寡妇,能吊死在他家门上。曾经,多少男人死在大山里,他们的家人,苦苦哀求,就一个很简单的要求,让自己家的男人,回家,在家里办丧事。可是,就这个简单的要求,都被屯子的人无情的拒绝。拒绝的理由就一个,大山里的规矩,枉死之人不能进村。曾经,她们是多么的伤心欲绝,可是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接受。所以说,如果苏有财敢让自己侄子进村,他可以压下其他人,但是压不住那些死了男人的那些寡妇。苏有财此时唯一能够为侄子做的就是,为侄子报仇!用熊罴的脑袋祭奠自己的侄子。苏有财眼睛通红,压抑不住的伤心和后悔。这一次,他死了两个侄子,都是亲侄子。要不是,昨天他和两个侄子说起熊罴的事情,要不是他没有阻止两个侄子想要截胡刘红军,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昨天,苏有财回家和两个来看自己的侄子说起王大魁兄弟遇到熊罴,把枪都丢在了山里。本来是当做笑话说的。结果,两个侄子动了心思。他们也是猎人,而且他们可不是王大魁那样的二把刀猎人。苏树文和苏树武兄弟两个在周围几个屯子,还是很有一些名气。刘红军能够一个毛孩子打熊罴,他们为什么不能打?他们手里也有五六半自动步枪,而不是一般猎人用的那种单管或者双管猎枪。猎人手里用什么枪,也代表了猎人的地位。那种只能打铁砂子的猎枪,自然是最低一级的。而刘红军这样用五六半自动步枪当作猎枪的,则是最顶级的猎人。苏树文和苏树武两个人,自我感觉就是最顶级的猎人,两家养了八条狗,在周围几个屯子,都算是多的。每年,他们也确实买少打野牲口。这次榆树屯收野牲口,苏树文两兄弟打到的野牲口,仅次于刘红军,排在第二。几天加起来,打了足足有二十多头野猪,还有好几头傻狍子。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两兄弟,就商量着,明天早一点出发,赶在刘红军前面进山,到时候,刘红军就算进山,那也得讲规矩,熊罴是他们先遇到的,自然是他们的。为了保险,苏树文和苏树武还专门让自家女人,在村里宣传,他们两个进山打熊罴的事情。第二天,也就是今天早上,苏树文和苏树武两兄弟,天不亮就带着狗,进了山。来到乱石滩,苏树文撒开狗,开始搜索猎物。只是此时熊罴已经离开了乱石滩,所以苏树文他们寻找了好长时间,才找到已经蹲仓子的熊罴。这个季节已经到了熊蹲仓子的时间。也就是这几天,基本上所有的熊,都开始陆续在早就寻找好的树穴或者洞穴,进入冬眠,也就是蹲仓子。在树洞里冬眠,叫作天仓子,在洞穴里冬眠,叫作地仓子。因为还没下雪,所以虽然废了一点事,苏树文两兄弟还是找到了熊罴的蹲仓子的洞穴。“老二,熊罴蹲仓子了,就在山洞里!”苏树文看着黑洞洞的洞口,满脸堆笑的对自己弟弟说道。“蹲仓子,更好杀!”苏树武也是非常高兴。此时,熊罴早已经听到外面来了不速之客,只不过熊罴刚刚睡下,不愿意动弹,所以没有搭理他们,继续趴在洞穴里睡觉。“老二,你到那边去,在那个橡树后面,等着熊罴出来之后,补枪。”苏树文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然后开始排兵布阵。至于他的狗,则围着洞穴,嗷嗷叫着。苏树文和弟弟交代完之后,也没有管自家的狗,只是等苏树武走到攻击位置之后,苏树文摘下枪,打开保险,对着洞穴连开了两枪。就听到里面,嗷一声,紧跟着熊罴就从洞穴里冲了出来。苏树文转身就跑。八条狗则狂叫着,冲上去,撕咬熊罴。熊罴老老实实的在洞穴里睡觉,结果被人接了打了两枪。一枪打在肚子上,一枪打在肩膀上。被打搅睡觉,又被人打伤,熊罴此时可谓是怒火冲天。蹿出洞穴,就看到逃跑的苏树文。又是一声大嚎。对着苏树文就追了过去。对追在他身边的狗,熊罴连理都不理,直接左右挥掌,击飞两只狗,然后继续去追苏树文。也合该着苏树文倒霉,转身跑的时候,突然被一根翘出来的树根,拌了一下,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。熊罴追上去之后,直接一屁股坐在苏树文身上,然后伸出两只爪子,对着苏树文的后背就是一通乱挠。